《瓦尔登湖6》
公司一本十利,在一个屋顶下面连排盖上32间房子,住宿者因邻居人多嘈杂而要忍受诸多不便,而且说不定住在四层楼上。
我不由这门想:要是我们在这些方面有更多的真知灼见,那就不但无需办那么多的教育(因为人们其实早已受过许多教育),
而且教育方面的花销也必定大部分不复存在了。学生在剑桥或别的地方要求得到的便利,按花费掉他或别人的生命来计算,
其代价是双方处理得当情况下所需花费的10倍。需要花最多的钱去买的东西,绝不是学生最需要的东西。例如学费在学期
账单中一笔巨大的账目,可是学生在和那些文化修养极高的同时代人交往时所得到的教育价值高得多,却无需付出分文。
建设一所学院的方式,通常总是弄一份署名认捐多少元多少角的册子,接着便盲目按照分工的原则一分到底,其实这是一条
非经慎重判断不宜遵守的原则。——于是招来了一个把这件事当成是投机买卖的承包商,他又雇用了一些爱尔兰人或其他的
技工,便真的干起奠基工作来了,至于那些将来进来寄宿的学生,据说会慢慢适应起来。为了这种失策,未来一代代学生都得
付出代价。我想,学生或那些想从学校得益的人,干脆自己来奠基也会比这好得多。学生通过系统躲避人类所必需的一切劳动
,从而获得他那令人羡慕的安逸和清闲,他所得到的只是一种不光彩而又无益的安逸,自己也失去了唯一能使空闲时光结出
丰硕成果的那种经验。“可是”,有人说,“你的意思不是说学生应该用手而不是用头脑去进行工作把!”我不完全是哪个意
思,但我指的意思他可能会认为很接近于那样。我的意思是,他们不应该只游戏生活,或者只停留在研究生活,而社会却得在
这场昂贵的游戏中供养他们;他们应该自始至终真诚地生活。青年人除了立刻进行生活实践,怎能有更好的方法来学习生活呢
?在我看来,这样做才会像数学那样使他们的心智获得锻炼。例如,要是我希望孩子懂得点艺术和科学方面的东西,我就不会
去按常规办法行事,那无非就是把那孩子送到附近某个教授那里,那边什么都教,什么都练,就是不教生活的艺术;用望远镜
或显微镜观察世界,可就是不用他的肉眼;研究化学,可就是不懂得他的面包是怎样做成的,或者研究力学,而不懂得面包
如何挣来;发现了海王星的一些新卫星,可发现不了他自己眼里的微尘;或者发现不了他自己是什么流浪汉的卫星;或者就要
被一些在他周围转来转去的妖怪呑吃掉,却在全神贯注地盯着一滴醋里的怪物。一个孩子用他自己采掘并熔炼的砂矿做成折刀
,同时把为此需要阅读的材料都读了,另一个孩子则与此同时在学院里上冶金课,并从他父亲手里拿到一把罗杰斯牌折刀,你
说这两个孩子到了月底哪个进步更大?哪一个的手指头最可能让折刀给割破呢?——令我吃惊的是,在我里开大学之日,据说
我已经学过航海了!啊唷,要是我到港口兜上一圈,我懂得的有关航海的事肯定要多得多,甚至穷学生也在学习并且只学政治
经济学,可是那门作为哲学的同义词的生活经济学呢,在我们的大学里却从未曾认真讲授过。于是就产生了这么个后果:他在
攻读亚当·斯密、李嘉图和萨伊这些经济学家的著作之日,也正置他父亲于百劫不回的债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