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总是和夜晚一起来到游子的窗前
亲人和夜晚一起来到我的身旁,
和蟋蟀的低鸣,月光的诉说。
家庭是深蓝的夜空
我在其中成为一颗星。
你们脚踝的脆弱曾给我甜蜜和哀伤。
你们的双手燃烧在时间的炭火上。
你们的眼睛铺开夜空,带着沉睡群山的
痛楚,向着我刚刚愈合的伤口。
这中间的距离有多少绳索,多少
无言的牲口背上驮着
哦,爱和孤独都有一根结实的脊柱骨----。
选自《世界的渡口:蓝蓝诗集》新星出版社
永远记住这点:世上最不平凡的美是家里的美。 ——-萧伯纳
炎炎夏日,孤身躺在城市的出租屋中,思绪总是牵扯不住地悠悠飘荡回乡间小院。
饭毕收拾妥当,母亲一声召唤,家庭成员们各拎一个板凳,加入左邻右舍的乘凉夜话中。夜幕下
大人的闲谈说笑、孩子的追逐打闹与墙根草丛里的虫鸣、远处池塘中的蛙叫相应和。更惬意者,
搬张躺椅或铺床席子,轻摇蒲扇,呆呆地对着繁星放空自己,在彻底被瞌睡俘虏前,又由一声
召唤喊回家去。
这些温情瞬间终是慢慢变成了一帧帧美好的画面,被存放进记忆深处,细心收纳。游子窗外,
思念的情愫和夜空一样,浓重得推抹不开。
“家庭是深蓝的夜空/我在其中成为一颗星。”曾经以为只有足够闪亮,才能给背后那片夜空带来
骄傲。更多时候却发现,哪怕暗淡,它也会时刻敞开,拥抱怀里的星。夜空以包容承托对星的期待
默默注视着它的闪烁。星则把依赖铺陈成夜色,借由月光,轻轻诉说。
我们深深眷恋着家那方居所,它或许称不上华丽,乃至宽敞。可其中由亲人燃起的那把人间烟火,
总是暖暖的舔舐着我们。无论身在家中,被爱包裹,还是远走他乡,忍受孤独,它都如同“一根结实
的脊柱骨”,支撑我们在这尘世中坚韧前行。
也不是没有争执、伤害和不理解,家人给予的甜蜜偶尔掺杂着哀伤,只是血脉交融的亲情会无限
拉伸原谅的底线。我们有时候以锥心刺骨的疼痛戳中对方,却也明白彼此是最后的退路和护盾,
或许我们挽起的手并非坚不可摧,但指尖传递着无穷的安慰。
我的爱狭隘、偏执,像针尖的蜂蜜
假如有一天我再不能继续下去
我只会爱我的亲人——这逐渐缩小的过程
耗尽了我的青春和悲悯
--雷平阳《亲人》
转眼一年又将过半,反复的疫情和繁重的工作让每一个游子的归家之路变得更加艰难、漫长,可
恰如英国作家塞·约翰生所言:“在家中享受幸福,是一切抱负的最终目的。”我们所追求的终极,
原来一直隐藏在起点里。
有机会的话,回家陪亲人吹一吹夏夜的晚风吧。时光中已领受过生活打磨的你我,还有许多重
逢丞待与他们弥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