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海3
柄的鱼叉。船尾放着盛鱼饵的盒子,旁边有一根木棍,是用来制服弄到船边的大鱼的。老人的这些家什没有人会偷。但是
船帆和沉重的钓线还是拿回家好,因为露水对这些东西又损害。尽管老人肯定当地人不会来偷,但他想,把手钩和鱼叉留
在船上会是不必要的诱惑。
两人一起顺着路走到了老人的棚屋前,从开着的门进去。老人把裹着帆的桅杆靠在墙上,孩子在旁边放下木盒和其他渔具。
桅杆几乎跟这个单间的棚屋一样长。棚屋是用王棕——当地人称做棕榈——的坚韧苞壳盖成的。屋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
一把椅子以及一方烧炭起火做饭的泥地。棕色的墙是用棕榈结实的纤维质叶子砌成的,那叶子被压得扁扁的,叠在一起。墙
上有一幅彩色画,是《耶稣圣心图》,另一幅画是《科伯圣母图》,都是他妻子的遗物。本来,墙上还挂着一幅妻子的着
色照,但因为他一瞧见便想起自己形单影只,就把它拿了下来,放在角落的一个架子上,一件干净衬衫底下。
“你吃什么呀?”孩子问。
“一锅黄米饭和鱼。你想要吃一点吗?”
“不,我回家吃饭。要我帮忙生火吗?”
“不用了。我等会儿自己来生火。或者我也许就吃冷饭了。”
“我可以把渔网拿走吗?”
“当然喽。”
渔网已经没有了,孩子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卖掉的。不过,他们每天都要把这场戏演一遍。孩子也知道,那锅黄米饭其实是
没有的鱼也没有。
“八十五是个幸运的数字,”老人说,“你想不想看到我带回来一条鱼,去掉内脏净重还超过一千磅?”
“我去拿渔网捕沙丁鱼,你就坐在门口晒太阳好吗?”
“好。我有一张昨天的报纸,可以看看有关棒球赛的新闻。”
孩子不知道“昨天的报纸”是否也是编造出来的。不过,老人从床底下取出了报纸。
“佩里科在酒店里给我的。”他解释说。
“我捕到沙丁鱼就回来。把你的和我的放在一起,镇上冰,明天早上分着用。等会儿我回来,你跟我说说棒球赛的消息。”
“扬基队是不会输的。”
“不过我担心克利夫兰印第安人队。”
“小心点,要不然,我连辛辛那提红队和芝加哥白袜队都要害怕了。”
“你研究一下,等我回来告诉我。”
“你认为我们是不是该去买张彩票,末尾两位数是八十五?明天是第八十五天。”
“可以是可以,”孩子说,“不过你那八十七天的伟大记录怎么办?”
“不可能有第二次了。你认为能搞得到末尾两位数是八十五的彩票吗?”
“我可以预订一张。”
“一张要两块五。我们向谁能接到这笔钱呢?”
“这个简单。两块五我总能借到手。”
“我觉得也许我也能。不过我尽量不借。一回借钱,二回要饭。”
“穿暖和些,老爷子,“孩子说,”别忘了现在是九月。“
”是大鱼上钩的月份,“老人说,”五月份人人都能捕到鱼。“
”现在我去捕沙丁鱼了。“孩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