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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潜水艇3

2022-08-19 00:22  瀏覽數:372  來源:砚一    

我国知名印象派画家、象征主义诗人陈透纳去世后公开的手稿中,有一篇他追忆早年生活的散文(也有人将其归类为小说),
也许能为这一神秘事件提供另一种解释:
国庆时回了趟老家。老房间的旧床实在是太好睡了。随便一个睡姿里,都重叠着以往时光里无数个我的同一姿态。从小到大,
一层套一层,像俄罗斯套娃一样。我觉得格外充实,安适,床是柔软的湖面,我静悄悄沉下去,在这秋日的午后。醒来时我打
量着房间。窗帘上绘着许多棕色落叶,各种飘坠的姿态,和秋天很相宜。淡黄色杉木地板,淡黄色书桌。蓝色曲颈台灯。圆圆
的挂钟,荧光绿的指针,很久以前就不转了,毫无缘由地一直挂在那里。墙刷过一次,仍隐约可辨我年幼时的涂鸦,像远古的
壁画。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爱这房间,尽管它不再是潜水艇的驾驶室。我该起床了。父母喊我吃完饭的声音,好像从遥远
的岁月里传来。穿衣服时,我依然无法相信自己已经三十岁了。
晚饭时母亲说起,上礼拜沈医生过世了,以前给你看过病的,你还记得吧。在妻子面前,父母绝口不提我生病那几年的事,这
次她娘家有事,没跟我一起回来。我含着筷子嗯了一声。中学那几年,我像着了魔一样沉浸在病态的妄想里,自己倒不觉得什
么,对我父母来说,那是噩梦般的几年。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也结婚生子,进了一家广告公司,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大家都觉得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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