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节选第二部分
——文明的堕落,山脉的侵蚀——为参照,而是以人的皱纹,以我母亲脸上的皱纹为参照。
我已察觉出我们是如何被别人给予我们的传统所塑造,而这个传统我们有意或无意地忽视了。我开始明白,
我们为一种话语发声,这种话语的唯一目的是丧失人性和残酷的对待他人——因为培养这种话语更容易,因为
保有权利总是让人感觉在前进。
我再也不允许自己在一场我并不理解的冲突中首当其冲。
对我来说重要的不是爱情或友情,而是我自欺欺人的能力:相信自己很坚强。
我是不会去见咨询师的。去见咨询师就意味着寻求帮助,而我相信自己战无不胜。这是一种优雅的骗局,一种精神战术。
承认不确定性,就是被迫承认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但也意味着你相信你自己。这是一个弱点,但这个弱点中透出一股
力量:坚信活在自己的思想中,而不是别人的思想中。
但即便我渴望拥有这一切,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拥有。我不具备这个能力。
他的声音很温柔,那种温柔很残酷。我宁愿他大喊大叫。如果他大喊大叫,我就会生气,一生气,我就感觉自己很强大。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在感觉不到强大的情况下做到这件事。
好奇心是一种奢侈品,只有经济上有保障的人才有权享有。
我既没有被他的魔咒掌控,也没有完全摆脱。
我本可以告诉他这一切,本可以卸下重担,让我们的关系承载它,变得更强大。可是我没有,我把这个担子留给了自己。
我和尼克的感情已经贫血,营养不良,沟通不足,越来越岌岌可危。
我满怀焦虑地来到教堂,仿佛从充满灾难的未来被送回此刻。这一刻,我的行动仍然有分量,我的想法依然重要。我
不知道被派来做什么,所以我绞动双手,咬紧牙关,等待关键时刻的到来。
我本想得到道德上的建议,能让我作为妻子与母亲的使命与个人兴趣并行不悖。但他对此不加理睬。他似乎在说:“先
找出你的能力所在,然后再决定你是谁。”
父母的看法似乎首次达成一致。父亲离开房间后,母亲不再纠正他的陈述,不再轻声发表自己的意见。她已被奇迹改变
——变成了他的样子。我记得她还是个年轻的助产士时,即便自己有那样的能力,对待手中的生命还是那么谨慎,
那么温柔。现在她身上的那种温柔消失了。
意识到个人对过去的了解是有限的,并将永远局限于别人所告诉他们的。我知道误解被纠正是什么感觉——改变重大的
误解便是改变了世界。
我读这些书是为了学习该思考什么,而不是如何自己思考。
吃饭时,我一边听着朋友们愉快的聊天,一边盼望着回到自己的房间独处。
从那些精致美丽的人和事物中逃离出来是一种解脱——我允许自己不可爱,但不是给人当绿叶。
“你不是愚人金,只在特定的光线下才发光。无论你成为谁,无论你把自己变成什么,那就是你本来的样子。它一直
在你心中。不是在剑桥,而是在于你自己。你就是黄金。回到杨百翰大学,甚至回到你家乡的那座山,都不会改变你
是谁。那可能会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甚至也会改变你对自己的看法——即便是黄金,在某些光线下也会显得晦暗——
但那只是错觉。金子一直是金子。”
“决定你是谁的最强大因素来自你的内心。”“她只是一个穿着漂亮衣服的伦敦人。直到她相信自己。那时,她穿什么衣服
已经无关紧要了。”
“如果你在美国,”他低声说,“无论你在哪个角落,我们都可以去找你。我在地下埋了一千加仑汽油。世界末日来临时
我可以去接你,带你回家,让你平平安安的。但你要是去了大洋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