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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怖 第154章 绯色之兽01自己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

2024-02-02 09:22  瀏覽數:196  來源:北繑1308    

第154章 绯色之兽01自己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 天气说凉就凉,几场秋雨过后,转眼就到了穿毛衣的季节。“本心艺
术馆”位于一座三线老城市,难得在这里有一条学术气息浓郁的街道,更为难得的是,这里的店铺均为私营。本心艺术馆坐落
于本心图书馆和本心电影院之间,从名字来看,经营者应该属于同一位老板。老板似乎非常任性,艺术馆的营业时间居然在晚
上21:00到第二天清晨9:00,门票30元。这还是几人经历的第一家收费美术馆。卫东瞅了瞅美术馆门上的营业时间
:“涨姿势了,头一回看见夜店风美术馆儿。”更多人的目光则是被门口醒目的广告牌所吸引——本周末艺术展主题:深秋,
谈一场成熟的恋爱。旁边另有小字写着:美术馆深夜食堂同时开放。穿着同款套头毛衣的牧怿然与柯寻站在一起,仿佛追求小
资情调的情侣,已过了紧张和试探,正准备“谈一场成熟的恋爱”,两个人的颜色也很符合深秋——牧怿然是深骆驼色,柯寻
是暖米色。“周末正是咱们进馆的日子,”朱浩文面无表情地念叨着画推的狡猾,“也就是说咱们无法提前看到画作。”“除
非咱们提前联系上艺术馆的主人。”说话的是秦赐。“其实已经联系上了,主人是个叫苏本心的年轻女孩儿。”牧怿然暴露出
自己这几天的“研究线索”。“那女孩儿怎么说?”柯寻也是头一回听牧怿然说这个。牧怿然的表情有些无奈:“她说,欢迎
大家踊跃提供画作,这个艺术馆是以自由创作为本心的,只要觉得合适,谁都可以把自己的艺术品摆在里面,上面再标上自己
认为合适的价格。”“这么一来,艺术展的流动性就更大了,说不定在展出当天都有可能随时挂上新的作品。”秦赐本想蹙眉
,但抬头看到天上的新月,以及一望无垠的晴朗夜空,却忍不住弯了弯眉毛,“听天由命吧,爱谁谁。”众人都被秦医生难得
的豁达乐观所感染,柯寻甚至提出去旁边的电影院看看,反正等也等不出个鸟儿来。于是,六个男人来到了旁边这座简约风格
的小电影院,罗维走在最后,这个人本就不爱说话,经历了上一幅画的离别,愈加沉默寡言。电影票很便宜,15元,院线美
食也并非俗套的可乐爆米花,而是热的咖啡和枣子蛋糕,以及小包的橘红糖。电影一共三部,循环播放,片名分别是:《天地
玄黄》、《客途秋恨》、《茜茜公主》。卫东坦承道:“就看过最后一个,我妈爱看这片子。”“我也是,”柯寻看看牧怿然
,“第一次一起看电影,没想到赶上这么一波儿另类的片子。”“挺好的。”牧怿然一笑,仿佛深秋里的春风。柯寻屁颠儿着
就去买票了,时不时还回头问大伙:“这儿还有自制小豆冰棍儿呢,谁吃?”谁也不吃,都嫌凉。于是,大家端着各自的热咖
啡走进影院,各自根据视力和喜好选择了合适的座位——牧怿然柯寻坐在倒数第二排里面,罗维坐在最前排离门口最近的边儿
上,其他三人则坐在观影角度最舒适的中后排正中。整个影院只有这六个成员,卫东忍不住腹诽:“感觉就跟入画儿了似的。
”“人数不对。”朱浩文无表情接茬儿。秦赐无声一笑,就在旁边闷声吃橘红糖,带着甘草陈皮味道的糖在口中慢慢变软,仿
佛童年味道。影院灯光暗下来,大银幕出现了影片名称:Baraka。“这是不放错片儿了?第一部片子不是叫《之乎者也
》嘛?”卫东十分疑惑。朱浩文面无表情道:“是《天地玄黄》。”“那都差不多~现在这串字母也太扯了吧,虽然我英语不
怎么灵,但这串字母应该和天地玄黄没什么关系。”卫东说到这里顿了顿,望着影片里无声无息的长镜头,坚持了一会儿,没
看明白怎么回事儿,又继续说道,“是吧,放错片子了吧。”“这不是英语,是古伊斯兰语,Baraka的意思是祝福。”
卫东愣愣地望着令人一头雾水的影片场景,努力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费解,“古伊斯兰语?没看出来啊浩文儿,你还懂这个呢
?可祝福和天地玄黄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懂伊斯兰语,这也是从影评上看到的,等你把整个影片看完,就会觉得天地玄黄
这个翻译挺贴切的。”卫东懵懂地看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这种不言不语儿的片子,弄得跟纪录片儿似的。”“这就是一部
纪录片。”“……是吧。”卫东还有很多疑问,比如纪录片为什么没有解说之类的,但还是咽下去了——这世上令人疑惑的东
西太多了,比如画这件事,还能有比这更令人疑惑费解的吗?这样的电影放过去,卫东一分钟也看不下去,这会儿却丝毫不觉
得枯燥,电影里所表达的那种无法言说的东西,或许只有出入过画中才能更深切地体会到。生死无常,轮回有道。影片进行到
后半段,朱浩文轻轻站起身来,无声息地离场,打开侧门发现风很凉,用风衣帽子兜住头,双手插在口袋里,用脚轻轻将门带
上。等候厅小而简陋,朱浩文索性走到影院门口,在夜风里点了支烟,眼神平和地望了望夜空,依然面无表情。不一会儿,又
有个人影从影院走出来,是罗维。两个男人站在夜色里,许久都没有讲话。“你认为,‘画推’这次会摆一个怎样的局?”没
想到,最先开口的是罗维。朱浩文看着夜空上的寒星:“我们谁也揣摩不透他的用意。”“我以为你是最乐意猜测的人。”“
面对这一场浩劫般的游戏,我们每个人都不惜绞尽脑汁,因为所有人都惜命。”“你惜命,但又享受于这场游戏。”朱浩文笑
了笑:“也许吧。”“正因为如此,或许会有不同于其他人的观点。”罗维死寂的眼神里有着超然于本性的求胜欲,这一场倒
霉催的‘被动历劫’,似乎更愿意被其演绎成‘主动复仇’。朱浩文看向罗维的眼神有几分严肃,但心里也清楚,此时的所有
告诫都不会被眼前这个人听进一星半句,此时偏过头去,猛吸了几口烟,看似调侃地转了个话题:“你知道山本耀司吗?”罗
维显然也没有预想到对方的‘神转折’,想了想道:“是个,日本人?写推理的?”“一个日本设计师,其风格被称为反时尚
风格。”朱浩文每次想到这个‘反时尚风格’都觉得有些无厘头——偏偏‘反时尚风格’被‘时尚界’所津津乐道。作为一个
理工男,罗维对设计师之类的领域并不了解,也不感兴趣,此刻直接了当:“你想说什么?了解这个日本人对我们下一步的入
画有帮助吗?”“或许一丝帮助都没有,又或许帮助很大。”朱浩文想让对方沉淀一下自己,所以并不急于揭晓答案。很显然
,罗维心情不爽,这份不爽自从女朋友死在画中之后就一直持续着,不薄反浓:“我不认为大家现在应该沉下心来‘看电影’
,美术馆就在前面,我们要进的画就在美术馆里,只要想进,我们现在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进去!根本不必等到周末21:00
!”朱浩文不急,看着罗维:“我以为我们还在进行山本耀司的话题。”罗维攥了攥拳头:“这个日本人对我们有什么帮助?
”“他有可能会帮助我们认清楚自己。”朱浩文的语气依然平和,但眼睛却完全盯住了罗维,“我从来不认为我们入画是为了
别人,我是指,任何的别人。”罗维紧蹙的眉头并没有松开,但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自己,这个范围太广,有时候自己这
个定义是可以囊括别人,甚至囊括世界的。”朱浩文微微一笑,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语气淡然地道:“我们还说
回山本耀司,这个人曾经说过一段话——‘自己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撞上一些厉害的东西,反弹回来,才会了解‘自己’。
所以,跟很强的东西、可怕的东西、水准很高的东西相碰撞,然后才知道‘自己’是什么,这才是自我。’”很久,罗维都没
有作声,朱浩文也不再说什么。苍茫的夜色下,两个男人站在老城的旧影院门口,仿佛一幅搁置了很久的写生画,墨色褪成一
种苍黄,又像是某夜不小心打翻落下的茶渍,擦不掉抹不去,就这样带着烙印被压在玻璃板下,一压就是很多年。夜色吞噬了
一切,但朱浩文还是听到对方说了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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