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过来。站在阳台,没了白日里的润眼的绿,却有一片爽耳的蛙叫虫鸣。这好像是上天故意的安排,因为夜的黑让视觉难以发
挥主角作用,于是轮换听觉上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散发银光的月亮又作何解释?沐浴在月的清辉之下,心里多了一份沉
静,少了一份躁动。于是,渐渐回忆起白日里的人群,白日里的色彩,白日里的自己。川流不息的人群,斑斓迷眼的色彩,
还有一个在当中漂浮的我,像一瓣离枝的花,沉醉于既得的自由,却又畏惧这没有结果的自由,不知要把自己引向哪一个方
向。毕竟,果不是结在花上的,而是结在枝头上的。花瓣不再羡慕蝴蝶的飞舞,小鸟的清唱,仅剩的一点色泽在苦闷中消褪
,最后僵硬在一个潮湿的角落,化成红泥,化作树的记忆。这简直是一场恶梦。夜的凉把我从幻想中惊醒,但我心里还是好
像有火在燃烧。我奢望地仰视那满盈琼液的圆月,祈祷它能洒我一脸清凉,浇灭心中那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激情一旦被点燃,
便可以烧出一个崭新的世界,也可以烧多一座废墟。无论如何,心灵都得经受烘烤,慢慢老去。毕竟,滋润心田的不是激情
而是理智。激情是一朵云,风吹过,便四处散开;理智是一棵树,风吹走的只是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