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
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翻开断砖来,
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拍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
——鲁迅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眼下的夏天,是地地道道的夏天。太阳才一露脸,天地间便弥漫开无形的热气,
而当太阳如金色的轮子,轰隆隆滚动过来,直滚到人的头顶上时,天地间就仿佛变得火光闪闪了。
河边的芦苇叶晒成了卷,一切植物都无法抵抗这种热浪的袭击,而昏昏欲睡地低下了头。大路上,
偶尔有人走过,都是匆匆的样子,仿佛在这种阳光下一旦呆久了,就会被烧着似的。
会游泳与不会游泳的孩子,都被这难忍的炎热逼进了河里。因此,河上到处是喧闹声。
曹文轩《秃鹤》!
我知道鲁莽和怯懦都是过失;勇敢的美德是这两个极端的折中。 不过宁可勇敢过头而鲁莽,
不要勇敢不足而怯懦。挥霍比吝啬更近于慷慨的美德,鲁莽也比怯懦更近于真正的勇敢。
——米盖尔·德·塞万提斯 《堂吉诃德》
这个家庭顶好是在北平,其次是成都或青岛,至坏也得在苏州。无论怎样吧,反正必须在中国,
因为中国是顶文明平安的国家;理想的家庭必须在理想的国家内也。
——老舍 《我的理想家庭》
可是坐在他脚边的那个妇人还在讲斯大林格勒,逐一唤出毁于炮击和大火的街道的名字。
萨布罗夫所不熟悉的名字对她却充满特殊的意义。她知道:现在被烧毁的那些房屋是什么时候建筑的,
建筑在什么地方:现在锯下来筑街垒的那些树木是什么时候种植,种植在什么地方。她惋借这一切,
好像她不是在讲一座大城市,而是讲她的家,那里有她所熟悉的私有的财物都令人伤心地荡然无存了。
——康斯坦丁·米哈依洛维奇·西蒙诺夫《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