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树下的约定(二)
右手常伸到灶火里添柴火,右边的辫子总是被火烤,所以她的辫子总是左边的长,右边的短。
桂芝家和我家离得很近,就隔着一间牛圈。牛是生产队的,那时候大人都集体劳作,放牛的工作基本都落在我的头上。
桂芝妈常托我照看桂芝,我上山放牛时就把她架在水牛脖子上,到了吃草的地方再放下来。水牛性情倒也温驯,桂芝一坐
上去就喜欢挠牛毛,都挠秃了一大块,水牛也没怒过。也因为这个,我从来不敢背她。
桂芝家是刘家沟少有的外姓,她和她妈妈一起生活,她妈妈叫陈春芳,我称呼她陈姨。我从来没见过桂芝的爹,听老人家
说,她爹是石匠,在一次开山开山炸石的劳作旁,雷管哑了,桂芝爹上去检查,结果意外发生了,雷管炸了,人被埋在石头下
两天后才找到,已经看不出五官了,那时候桂芝才刚满月。
在那个年代,寡妇的名声都不好,不管男人是病死还是意外死,总是会背后让人议论克夫、瘟神之类的碎语。所以桂芝家
很少有人串门,走动最多的就是我家了。逢年过节的、有好吃好喝的我家都惦记着她们母女俩。而每当有小伙伴指着桂芝说
她是野孩子的时候,替她出头打架的也是我,其实没想那么多,就觉得谁欺负我妹妹,我就揍谁。